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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科学教研者的信仰之旅

转自: http://www.zunli8.com/thread-9081-1-1.html

微尘

我出身在一个农村中等地主之家,两岁时父亲离家参加抗日战争。我小时受祖父影响很大。他是一位和蔼慈祥的老人,村中有人需要帮助时,他都伸出慷慨之手。每年春雨后,村裡村外的道路泥泞难行,有钱人都抢著修桥补路,说是為自己和家人积善积德;祖父却笑他们平日连孤儿寡妇都要欺压,天理会宽容他们吗?在他心目中,「天」大概就是上帝吧!

我当然听过「神」这个名词,过农历新年时,母亲也随俗叫佣人贴门神等红纸条,上面还有画像;但我不知道「神」是甚麼,一张画像怎能保平安呢? 抗战胜利后,我离开农村,来到太湖滨的美丽城市无锡,也结束了我的私塾教育,进读小学五年级,不再死记《四书》。学科除语文外,还有算术、自然、体育等,我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,更热心好学。从此以后,我在校是好学生,总是第一名,平均分数每学期都高过90分。到台湾后,我升学都是免试的,连台大也是保送的。所以我相信事在人為,人定胜天。有时听人说:「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」还心裡发笑,不予赞同。那时心高气傲,其实是年少无知! 中学好友 我不信上帝,上帝却藉我高三的同学带领我认识祂。 我这位同班好友的父亲原是福建省政府的一位处长,1947年国民政府在大陆节节败退时,他把家人安顿在台南,自己隻身又回福州上班,后来就身陷大陆。我同学的母亲伤心得生病,他要照顾母亲,还要照顾小弟上学,真是一位孝子。 一个星期一早上,他很高兴地告诉我,昨天(主日)下午他和母亲受洗信耶穌,我说:「在这科学昌明的时代,你竟做这麼迂腐的事!」他说:「你对基督教一无所知,却骂人迂腐,你才是迂腐糊涂呢!」最后,我们约定一同读圣经新约第一卷书马太福音,我的心态却是要在鸡蛋裡找骨头。后来我获保送台大,他要準备考大学,就不同我读圣经了,要我好自為之,他会為我祷告。 那个暑期我最寂寞,没有同学陪我说上10分鐘的话。有次偶然翻到圣经使徒行传,以看故事的心态读下去,读到保罗在大马色路上遇见主耶穌的事蹟,眼前一亮,豁然开朗。我从英国歷史学家汤恩比的写作中,得知保罗对西方文明有巨大贡献。这样的人竟然是基督徒!我又是谁呢?我读经的态度就变得严肃了。 大学室友 后来好友进了南部成功大学,只有寒暑假我们才相见。上帝又给我在台大宿舍安排一位室友,他信耶穌多年,圣经颇熟,是我读经的良师益友。每週五晚上,我们同去教会,礼拜天做礼拜。大一的暑期,我返回台南,在台南的教会受浸。 回头看,当年获保送台大,是出於上帝的怜悯,因那时我心情紧张,常闹胃痛,得知保送后,胃痛再也没发过。若没保送,台大定是进不去的。所以那年我以感恩的心来读圣经。 失去喜乐 大学第二年,室友陈君邀我一同参加晨祷会。次日,我们早上六点就去,人数不多,约11位,人人都要开口祷告。听了年长弟兄们的长篇祷告,我吓昏了!当然我是最后一个祷告的。我说:「主啊!我刚受浸不久,请袮原谅我不会祷告,请袮教导我祷告。」好像连阿们也忘了说。想不到一位何弟兄竟為我做谢罪祷告,说:「主啊,求袮赦免我们小弟兄不会祷告的罪……。」我顿时觉得没面子和自尊受损,愤怒得想夺门而出。 在回宿舍的路上,我嘮叨不休地怪责陈君,说:「难道不会长篇祷告也是罪吗?」那时一点不懂温柔谦卑。后来何弟兄三次来宿舍找我,我都避而不见。可想我的心胸是多麼狭窄。当然,吃亏的是自己。因為生气,失去了平安喜乐。 毕业后,我在军中服预备军官役,身边带著圣经,每天读经,但是和上帝很生疏了,没初信时的亲切感。军中容易沾染败坏的事,上帝保守我,没有同流合污,这是上帝的恩典,可我却以守律法的精神来守,没享受到真理的自由和得胜的喜乐。 走出低谷 1960年我到成功大学物理系做系主任的行政助教一学期,参加了成大的青年聚会,由一位年轻讲师李弟兄带领。那时我因忙於準备到美国深造,李弟兄一再提醒,圣经是我们每天的灵粮,要自动自发建立起读经和祷告的生活。他把我从灵命的低谷拉出来,自此我开始建立比较正常的读经祷告生活,為日后留学美国独自倚靠主打下了一点基础。 我於1960年10月抵达南伊大(University of Southern Illinois),同学请我参加查经班,带领的黄同学夫妇是我台大高两届的校友,成员有港、澳、台等海外大学生,大半的人对圣经不熟悉,但都有追求的心志。查经班每週一次,听到大学部同学们见证如何靠上帝的话度过半工半读的痛苦,感人肺腑,但引用的经节我多半不甚熟习,会后我就细心地去阅读查考。这也為我日后阅读、查考经卷的习惯迈出第一步。 挫折中成长 上帝未曾应许天色常蓝,花香永溢。我生命中也曾遇到挫折,但也看到「万事互相效力,叫爱上帝的人得益处」。第一次的挫折是留学前签证被拒。我笔试很好,口试虽不流畅也还达意,上帝怎麼不看顾我呢!?回家闷闷不乐三天,老爸要我用电报通知美国教授,好让他有时间另外请人作助教。我说有必要吗?老爸就重重地教训我一番做人的道理,让我深感惭愧。五天后,想不到的喜事发生了,原来美国教授為我向美领事馆力争成功。我就这样於10月初赶到南伊大,正逢开学。 第二次的挫折是1964年,发生在康乃尔(Cornell)大学。9月初註册后,按照物理系的规定,我很快就组成了我博士论文的三人指导小组,包括论文指导教授和两位外系教授。那时我已结婚,有一个孩子,很想早日完成学位,没经祷告求问主,就逕自决定於感恩节前去考初步的博士口试,却没有通过,令我的情绪跌到谷底,茶饭不思。三天后,妻子轻声对我说:「上帝是我们的帮助,我们的山寨,仰望祂的必得安慰。」我才看见自己的错,自把自為,不虚心求问上帝。於是我流泪认错,学习放慢脚步,求主引导。 那年圣诞前夕,我的指导教授离开康大。没有指导教授,就没有助教金。我忧伤地对上帝说:「这是许可的吗?」就在此时,有人告诉我,哥伦比亚大学的天文物理(astrophysics)组在招收学生。就这样我转到哥大,由粒子物理转行為天体物理和宇宙学。妻子仍在康大做硕士论文。我每逢礼拜五下午四点坐长途汽车回康大和妻儿团聚,礼拜天晚上回哥大。虽然风尘僕僕,人很疲累,但内心平安,感谢上帝的怜悯和恩典。一年后妻子毕业,发觉哥大附近不适合孩子成长,我就只好转去罗彻斯特大学(University of Rochester)。拿到博士后,於1969年秋在Modesto的加大(California State University, Stanislaus)开始我的教研生涯,并兼任系主任18年,至2001年退休。 结束的话 我在农村长大,12岁到台湾,那时社会风气比今天单纯得多,虽然我没沾染到不良习惯;但说穿了其实还是个偽君子,会為面子撒个小谎,有时也有贪心,更不懂温柔、谦卑,基本上是个自我中心的人。感谢慈爱天父没嫌弃,用祂温柔的手把我从自我中心拉出来,信耶穌后,学会仰望和倚靠祂。

灵命成长是一辈子的事,与我们的年岁和信主的年日不是正比的。我至今仍努力学习,我的负担是想多做些科学与信仰的匯通,因我相信上帝在圣经中和自然界的啟示是相辅相成的,让我们认识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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